道德箴言录

关于美国基督教衰退的警钟

发布时间:2021/4/25 19:28:24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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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文章发表于年。事实上,12年前文中提到的一些可怕的预测正在变成现实......

最近有一连串的报道,讲到有组织的宗教,特别是基督教,在美国的衰退(注1),甚至有人使用“崩溃”(Collapse)这样的字眼,宣告基督教濒临瓦解的边缘,真是耸人听闻!这种预测有根据吗?衰退的原因又是什么呢?相信这是许多人所关心的。

一、主要论点

最先引发这一连串报道的,是年3月刚发布的“年美国宗教鉴定调查”(ARIS)。这个报告是根据年2月到11月,对人次的宗教信仰所做调查的结论。其中一些重要的发现如下:

·自年至今18年来,美国人口虽然增加了将近5千万,但是各教派的人口都在衰退。年,自认为是基督徒的有76%。相对于年的86%,减少了10%,虽然自年以来,下降的速度已经稍微缓和。

·美国的主流教会和各宗派教会的人口急速下降。相对而言,特别自年以来,无宗派的教会反而在增长。

·美国基督教人口的缩减并非因为其他宗教的快速增长(伊斯兰教是唯一的例外),乃是反映排斥有组织宗教的普遍现象。

·美国人口增长最快的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人。无宗教信仰的人群(无神论,不可知论和无宗教偏爱者)已达到15%,相对于年的8%,几乎上升了一倍。(这个数字与另一个PewForum作的调查数字非常吻合)无宗教信仰人口的重心从前卫的西北部,转移到有悠久文化传统的东北部。

·在所有族裔中,没有宗教归属的以亚裔百分比最高。

·69%的美国人相信有一位人格化的上帝,12%的人认为没有上帝,另有12%的人接受自然神论。

·美国有34%的人口认为自己是“重生”,或是福音派的基督徒。

·选择单单使用“基督徒”这个名称,而拒绝任何其他标签的人有14.2%,与18年前相同。另外,全美将近三百万人热衷于将近一打的新宗教。(最近《新闻周刊》的民调发现,有30%的人认同自己是属于“灵性追求”的族群,而不属于“宗教追求”的族群,比年已经上升了6%。)

二、更早的警钟

《广传杂志》(Outreach)年登载了一个特别报导:《在危机中的美国教会》(注2)。里面引用了几位研究美国教会多年的专家的结论。这批人根据长年对教堂出席率的统计数字,发现美国参加教会的人数在递减中。这些专家包括欧尔逊(DavidOlson,注3)和社会学家哈达伟和马勒(KirkHadawayPennyLongMarler,注4)几位。他们的统计发现,美国每週上教堂的人数在18-21%之间(远低于盖勒普和巴拿的数字)。特别值得注意的是,人数比例还在逐年下降中。他们估计,到了年,上教堂的比例将只有年的一半,占总人口的11.7%。

当时,人们对他们的报告将信将疑。如今,对照宗教鉴定调查(ARIS)的报告,其可信度就大为提高了。

美国最具权威的思想性基督教杂志《首要事务》(FirstThings)年8月份刊登了一篇:“新教美国的死亡:一个美国主流教会的政治理论”(注5)的文章。这篇文章受到美国基督教界广泛的重视。作者巴屯(JosephBottum)认为,在文化上,美国是新教国家,天主教和犹太教只是被容忍着。他认为支撑美国文化的三只凳脚是:新教、民主制度与资本主义。传统上,主流教会是新教的骨干。主流教派间,彼此虽然因为神学立场和教会做法的不同,争论激烈,彼此批评,但是对外却有着非常一致的语言和影响。因此,整体而言,新教为美国文化、社会提供了一个清晰的言说(narrative)和一组道德语言。

美国主流教会从年以超过50%的人口,到今天已经不到8%!他们早已失去了决定美国社会议题的能力,甚至再也不能对社会的语言发挥实质的影响力。

事实上,美国各大主流教派间(无论是神学上,还是做法上)的差异越来越小,他们与本宗派中采保守立场者的差异,反而远大于不同教派间的差异。主流教派在神学上逐渐走向自由主义,在文化上逐渐走向“将就主义”。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听他们说些什么,主流教派所关心的不再是信仰,而是政治和社会责任。美国社会已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脚蹬,和有能力批判它的中流砥柱。

在巴屯眼中,福音派教会虽然相对增长,但因为它们立场分歧,力量分散,还无法凝聚成一股共同的,广被接纳的道德语言。

三、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的预测

根据ARIS的报告,斯宾赛(MichaelSpencer)在年三月10日的《基督教科学箴言报》上作出惊人的预测:

“紧接着主流教会全面衰退之后,我们即将在十年内,面临福音派基督教崩溃的命运。这个变化将会彻底改变西方宗教和文化的面貌。”

不但如此,斯宾赛还看到未来在政治态度上的敌视,和大众对福音派支持度的下降。他说:

“这个崩溃将在这个‘后基督教’的社会里展开‘反基督教’的一页。对基督教的不容忍将会达到无法想象的高度,以致在政策上,基督教将被视为是破坏社会福祉的势力。”

“成千上万的福音派基督徒将会放弃立场,成千福音机构将停止运作,基督教传播机构将减少,基督教学校将锐减。我相信上帝的恩典和宣教会达到地极,但是我们所认识的福音主义将不再存在。”

斯宾赛的文章在基督教界受到广泛的注意和肯定(注6)。他的分析大约可以归纳如下:

1.这几十年来,许多福音派信徒将福音运动,与政治上的保守主义相等同,产生所谓文化战争。这个趋势将被证明是一个严重的错误。福音派信徒将会越来越被看作是社会进步的障碍。公众领袖们将会认为,我们对国家、教育、孩子、和社会有害。福音派在道德、社会和政治议题上所作的投资,耗尽了我们的资源,暴露了我们的弱点。另一方面,绝大多数的福音派信徒并不能真正清晰地、有连贯性地把福音讲解得透彻。我们都落入了相信“使命”的陷阱,而不是活出“信心”。

2.福音派信徒在传递信仰给下一代的过程中失败了。我们并没有传递一个正统的,可以承受世俗攻击的信仰。非常讽刺性地,我们在青年事工、音乐、出版、和传播上付出的亿万投资,所带来的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到底信仰什么,只能诉诸感觉的青年基督徒文化。我们的年轻人对文化战争有深刻的信念,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遵照圣经去生活,对神学上的关键点毫无概念,也没有经验到属灵的的操练和社区生活。新一代的基督徒对文化面所带来的压力是极度地无知。

3.虽然过去25年来有些片面的成功,但是基督教的教育并没有造就出一批可以承受世俗浪潮的成品。福音派的教导多是一股脑地向内看,应付内在的需要,和自说自话。这种孤立的做法,将来会越来越被认为是反社会。为了生存,大多数的基督教机构将逐渐被世俗同化。就是其中最坚定的,也将会遭遇到极大的困难,不知道如何传递一个从圣经和信心出发,富有生机的福音自信。

斯宾赛认为必然的后果是:

1.福音派越来越走向实际,治疗性的,以教会增长为导向的,超大型教会的模式。这些教会是成功的典范,将重点从教条转向(与社会、会友的)相关性,强调动机和个人的成功。教会群体的力量变得更加脆弱,更为妥协,无力传递信心。

2.在寻找固有的权威、稳定性和传统的路上,越来越多的福音派信徒会加入天主教和东正教。

3.一小批福音派会努力地从事神学上的更新。这个团体很具吸引力,他们作法新颖,有杰出的传播、出版和领袖训练。但是,斯宾塞认为,这些努力并不能带来第二次的宗教改革,虽然它可以造就一些教会,开创新局。

4.新兴教会将会步上主流教会的后尘,跟随着自由派的脚步而消失。

5.攻击性强的福音基要派开始逐渐消失。

6.灵恩运动将会成为福音派的主流。问题是:这个团体能够承受异端、相对主义、和混乱吗?它成功的关键在于:它是否注重圣经的权威,负责人的领导作风,和是否重新重视正统。

7.福音派需要外来的解救,从亚非两洲输入宣教士。

8.对文化战争的反应将是分歧的、片断的。有些福音派将会放弃改变文化的使命,而去创造自己的反文化。有些会继续从单一的镜片来审视保守主义和基督教,继续从事文化战争,这正是媒体所乐意鼓动的。有更多人可能会完全放弃政治,单单回到门徒训练和生命进深。

斯宾赛认为,生机将会从新的做法中升起。他期待一个有活力的家庭教会运动的兴起,人们不再为建堂、支付神职人员薪水、教会出席人数、等等这些“成功”指标所迷惑。在旧的福音派框架解体之后,他期望人们从“偶像崇拜”的文化环境转向,新的福音派将会从灰烬中升起,寻求突破,渴慕上帝的话语。

4月4日《新闻周刊》的文章,“基督教美国的结束”(见注1),也肯定了许多斯宾塞的观点。文中访问肯塔基州美南浸信会神学院的院长,保守阵营的知名领袖之一AlbertMohler的时候,Mohler曾表示:“过去30年来,美国福音派所犯最大的错误,就是对政治和政治人物的天真无知。他们过分把希望寄托在政治上,以解决一些本来是超越政治领域的问题。当堕胎和人类的道德感与一个政党相连结的时候,基督徒在政治上的选择就非常有限了。”

四、回顾美国福音派的兴衰

美国早期移民以清教徒的信仰起家,教会组织当时在社会上受到十分的尊重。各主流教派是影响美国的政治和文化的重要力量。有神论的世界观、道德语言和(新教的)教会传统在社会上,包括知识界,是指导、凝聚公民道德的主力。

经历了18-19世纪几次重要的奋兴运动(大觉醒),美国新教的景观,明显地从以教会和传统为中心转向为以“个人与上帝的关系”为中心,个人的悔改,个人的投身,和个人灵命的进深,成为信仰专注的焦点。这是福音派的起源,以传福音为教会的首要职责。这种倾向有其优点,注意到个人灵性的需求,但也是后来个人主义和信仰私人化的先声。

从19世纪后期到廿世纪初,因为受到现代主义和(泛)科学主义的冲击,自由神学开始抬头。新教(特别是福音派)本能地回归到原始的基要信仰。年的“猴子讼案”是历史上重要的转折点。从此,福音派从知识界全面撤退。造成了信仰的私人化,教堂的四壁就是神圣与世俗的分界线,理性与信心几乎成为对立的名词。这是基要主义的鼎盛时期。

直到廿世纪40年代后期,由于“新福音派”的兴起,福音派才开始从反智的牢笼中得到释放,恢复与知识界的对话,回到了公众论坛。这半个多世纪以来,我们看到它逐渐茁壮,进入校园,进入政坛,进入社区,进入媒体。到了廿世纪末,因为受到社会世俗化的冲击,后现代思潮的普遍(新兴教会),文化、政治议题的尖锐化(文化战争),福音派内部路线的争执(基要派与非基要派,“针对墓道友”运动,宣教型教会,灵恩与非灵恩,正统神学之争),我们开始看到一些疲象。

本文所引用的这些预测或许过分悲观,但它们绝非空穴来风。特别是对年轻一代,他们所接触的流行文化和精英文化,基本上是后基督教的,甚至可称作是异教的,他们对美国早年的道德语言非常陌生,以致于排斥。

其次,统计上,信仰上帝与否跟人们的道德行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。巴拿民调(年,一月)发现,只有9%“重生的”(bornagain)基督徒(或7%的新教徒),和50%的牧师具有基督教的世界观。由于世俗化,在这个自我陶醉、贪心、自私、现实、无情的社会潮流当中,不论是商业诚信、两性关系、家庭关系、堕胎率、关怀弱势、等议题上,基督徒与一般世人间在做法上并没有显著的分别。大体而言,除了一些宗教术语,基督教(包括福音派)已经失去了在世界上作为明灯照耀的地位。至于基要派的教会,因为他们与社会隔绝,已经完全被边缘化了。

在福音派的圈子里,多半教会所关心的是(市场)效果而不是真实有深度的信仰内涵。“有没有作决志祷告?”,“是否满足个人需要?”,“节目感人与否?”,等等,这些才是大家关心的对象,而不是求真的精神。这种现象造成了形式化,肤浅化的信仰模式。我们用着简单的圣俗二分法来看世界,并不注重训练信徒用思辨作处理问题的方式;只知道与异己划清界限,而不会用同情、宽容、自省的态度来面对与自己看法不同的人;只知道强调权威、固守传统,对圣经、对上帝没有一种严肃、客观、求真的态度来认知、学习。

这些对信仰的态度和习惯,才是福音派应当忧心的,而不是福音的内涵。我们可以高喊用信仰改变时代,但是,向来基督教与文化都是互为影响的(注7)。最近这30年来,美国的世俗化已经达到了质变。这些警钟正是告诉我们质变的加速,福音教会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变局,是我们该彻底反省的时候了。我们既不可能自外于文化,与文化隔缘,也不应当被文化所同化,降低门槛,不再谈“罪”,不再谈“悔改”,沦为所谓“救恩膨胀”(注7)的宗教。

那么,我们要朝哪个方向去反省呢?我们可以引经据典的说,要效法基督,要归回圣经,要追求圣洁,要多祷告,要脱离世俗,要过教会的肢体生活,要做门徒。我想这些都是基督徒当做的。但是,有什么重大的因素使得我们可以做得比以前更好呢?什么叫做脱离世俗呢?我想问题可能并不那么简单。我们都活在传统、习惯、权威和制度的框架里,对自己的盲点毫不自觉。老的做法,老的路线,已经证明无法带领我们走出困境。

我们不知道上帝要怎样带领我们突破。但是至少,福音派首先必须面对当前虚假自义的形式主义(法利赛主义)、肤浅的效果挂帅、文化中的后基督教化、世俗化、消费主义、自恋狂(narcissism)的影响,和正视新教不同路线间的彼此攻讦。这需要基督徒有勇气面对现实,用高度的属灵智慧和视野,和不断地运用“爱心、爱心、爱心、和真理”(注7)的生活格言。这也许是今天教会要“自洁”的第一步。

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,也是唯一可以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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